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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,這一年的小學生活不僅對Lara來說挑戰,對我而言也煞費心力去調適,尤其在這社交無所不在的西方國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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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,這一年的小學生活不僅對Lara來說挑戰,對我而言也煞費心力去調適,尤其在這社交無所不在的西方國家。

打從嬰兒出生開始,澳洲便有許多社區的play date可供母嬰一起參與;孩子開始上幼兒園,則又逐漸出現同學的假日生日會。

這些對許多人來說平凡不過,甚至覺得有趣的活動,對我們高敏人來說卻時常成為內心的折磨。

除了語言適應,就連文化和生活習慣都因而讓我在參加前設想多種情境,最後疲憊不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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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年前第一次在澳洲租房,老丹被大聲公澳洲室友詢問「Lisa怎麼這麼安靜?(難道我和妳磁場不合也要大聲說嗎)」;工作時,我是三十個同事中唯二的亞洲人,每回開會或午餐時間在休息室,總被海量人聲轟炸得身心俱疲。

以往孩子在幼兒園遇到假日生日會,我總請老丹陪孩子出席;不過上了小學,孩子們的課後約會,就多落於平日下課後了。

Lara班上一半的家長,因為雙親皆要工作而免於參與媽媽圈的社交。但有另一半的媽媽,則是工作彈性或家管,所以平日接送上下課時,總會因為孩子們玩在一起,而逐漸形成了特定的媽媽圈。

而我落於媽媽圈之外──想到沒事要瞎聊(天氣與周末趣事),還沒開口心已累了大半,乾脆做個荒野一匹狼。

Lara有一個非常要好的朋友小迪;小迪又與其他幾個男生非常要好,大家在學校時常玩在一塊。

今年開學幾周後,同學的媽媽凱倫便自願替Lara的班級建立了一個臉書社團,好讓大家互邀下課後的聚會。有次我們在課後臨時受邀,腦中還找不到想法拒絕,我家姊弟已經三步併兩步地跟同學跑了,我也只好跟上。

課後聚會約在學校附近的廣闊公園,當天除了努力和不同的媽媽聊天,還要頻頻去探視覺得朋友不理她而大哭幾回的Lara。

回家路上,Lara因為玩過頭,一邊尖叫崩潰一邊被我扛上車,小丹則趁隙跑去玩其他遊戲器材。

經過那一次的刺激,我實在不想再讓自己經歷那麼大的精神折磨,之後的課後聚會也都拒絕了。

最近,Lara意識到自己都不在公園聚會的受邀行列裡,頗有微詞:「為什麼我都不能再和小迪一起去公園?這樣不公平!」

除了擔心孩子再次崩潰,心中其實更清楚的知道,我自己不那麼享受媽媽圈的社交;但每當孩子抱怨,我又萌生了深深的愧疚感:我是不是剝奪了她與知心朋友課後聯繫的機會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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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天學校邀請家長到校觀賞孩子唱國歌。

剛好坐在我旁邊的,是我唯一認識的小迪媽媽。

表演結束後,我和小迪媽媽在路上聊了幾句,突然,我開口告訴她Lara的高敏感情況(譬如每日上學哭個不停,與上次去公園的種種崩潰),以及她不能和小迪玩而怨恨的心情。

「哈哈,其實我覺得不參加課後聚會,主因是我擔心自己承受不了太多刺激。」我尷尬地傻笑。

「Lisa妳知道嗎?如果妳願意,其實也能挑個時間,帶Lara來我們家找小迪玩啊!我女兒也時常崩潰,所以我能理解。歡迎妳隨時傳訊息給我約時間,我們都沒什麼事的。」小迪媽媽真摯地說。

也許小迪媽媽日後不會記得她所說的那一句話,但對我而言,它卻已然成為我生命中的重要沃土:在剎那,我感覺深沉的心與擔憂,被輕輕地承接與理解;以往的擔憂與內疚,也倏地輕如鴻毛了。

高敏孩子,時能被一句真摯溫暖的話語所大大鼓勵,而同樣的,高敏家長也是❤️

(圖為昨晚幫老丹在餐廳慶生,等餐時收到店家貼心為孩子準備的勞作包。雖然只是一個小舉動,但著實幫了應付孩子無聊的父母一個大忙。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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